俗语说“生意不如手艺,手艺不如口艺。”手艺中能称为“匠”者的,可谓寥寥无几。前几年新闻中的“大国工匠”者,不就让人羡慕佩服得五体投地吗!而王庄村的“工匠”者,要数王洪胜的锻磨匠了。他的一手绝活更值得大家称道,至今我们仍在念念不忘呢。
洪胜大叔住在王庄村的后庄五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拥有一手锻磨绝活,在王庄村周围,只此一家,绝无分店。因此他也成天忙忙碌碌,背个装有锤、凿、鑽各种工具的背包,走街穿巷,为急须锻磨的人家排优解难,给全村及周边民众带来许多方便,受到大家的称赞和欢迊。
也许现代青年和孩子不知道“锻磨”为何物,甚至没见过或者没听说过呢。
据我观察:石磨者,现在已成为许多景点中的文物,把它单独或排放一偶,让人参观呢。须知当年那可是家家户户必备的“过日子”的物件呀。没有它,怎么磨面做饅头?怎么磨成面糊烙煎饼?所以说是必备之物。而且把它放在院子中西北角的上位呢,可见其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了。
石磨分上下两脐,放在宽大、边上有凸槽的磨盘上,下脐固定,上脐可逆时针转动,粮食则从上脐的磨眼中适时断续放进去,后便在两脐的碾压下成粉、成糊,再经加工,就能做成各种各样好吃的食品,诸如大家爱吃的馒头、煎饼了。上脐转动的动力靠牲口或人,牲口即牛或驴自不必说,而人作动力,就是有人听说过甚至自已做过的的“抱磨棍”了,许多年龄大点的人大都有过这个经历。被戏称为赶“圈子集”呢。
石磨之所以能把粮食转换成面和糊,关键在上下两脐之间相互磨擦的磨齿,犹如人的上下牙齿,在磨的转动中,将整粒的粮食碾压成所须要的粉或糊了。即干碾为粉、加水成糊。这只是半成品,有了半成品,就靠人的能耐,再做成各种各样人们喜爱的食品了。
工匠的作用,也是它的含金量,主要体现在上下磨脐界面中的磨齿上,谁能把这些磨齿打造得既锋利又吞嚥顺顿,谁的技术就高人一筹,就受人欢迎,生意就好些,洪胜大叔手握这个绝活,颇受人们的欢迊,哪家不得吃饭呢?要吃饭就得推磨,磨齿的好坏,就关系着生活的质量呢。
洪胜大叔掌握着这个活计的要领——磨齿的高低粗细,磨眼留的大小深浅,磨眼底部出口的长短坡度……都是技术的关键,也都在他掌握的“自由戴量权”之中。所以他在这关键点上是个不大不小的“权威”。
不信吗,不服吗?那就试试看,有的人叮当叮当的鑽了一阵,凿了一圈,不是不出面,就是面糊下不来不顺畅,再凿一阵,依然如故。而他一到,看了一遍,动了几鑽子,神差鬼使般地好了、行了!你能不佩服吗?佩服呀!所以说王庄村周边十里八乡没有不知道这个王大锻磨匠的。所以他的出门干活,大都是人们慕名请去的,並非是游走四方找来的。这就是主动和被动的区别,也就是技术高低之分了。
洪胜大叔深知技术来之不易,是如何拜师,怎样得来的绝活已无从知晓,但看他是如河密传后人的,便知来之不易了。
他有三个儿子,庚申、振东、振怀,个个人高马大、聪明伶俐,这视为珍宝的绝活传给谁呢?哪一个都是人才。但当时尚有长幼大小之分呢,不能叫少不更事的小孩来学吧,只有传给长大成人的老大庚申了。
老大将要成人, 高高的个头亦有天份,学起来也上心,他親自带着学了一阵子,又独自实习一番,却仍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老子便親自把手教,欲让其能单飞独挡一面,但却总不如意,常有人“找后账。”这点不行,哪点不好。弄得老父亲颇不开心,老二老三又太小,只有在老大身上再加工。眉头一皺,计上心来。再有人来请锻磨,他总是親自出马,这得到了主家的欢迎和认可。老将出马,一个抵俩嘛!谁知老将也出差错了,有时候锻出的磨也只如意了,虽不是主要问题,也有点小毛病。谁不想尽善尽美呢?他便对主家说:我年龄大不中用了,还是叫大孩子去吧,他比我强,”现在叫“青出于篮胜于蓝。”
这时老父亲不再动身,只教大儿子过去,临行便附耳密嘱:“某某处有个稍凸起的地方,用鑽子鑽几下就行了。”大儿知其机关,得其要领后,便胸有成竹,大摇大摆来到现场,一番打量,将上磨脐搬下来,在下磨脐的缓凹处,将稍有突岀的地方,复凿了几下,又推上上脐再试,果然行了,出货均匀顺畅,得到主家的好评。如此这般几回后,人们得岀结论:后生励害,得了真传了。从此生意便好起来,老父亲也能安心休息了。这就是他的智慧——给儿子传了技术,自已得到了休息,也打开了局面。老二、老三更如鱼得水,均有成就,各自施展了自已的才干,为国家和人在做出了贡献。
随着社会的发展,技术的进步,轧面机都落后了,各地面粉厂拔地而起,早告别了那个“抱磨棍”的时代。只有在景点里,还能偶尔看见石磨的影子,后辈们也许会惊奇的地像发现了新大陆了呢。
进入新时代,也不要忘记老匠人。他就象傍晚的一缕炊烟,点缀着乡村的美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