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主竞赛单元入围电影《脱缰者也》昨日在上海影城全球首映，并举办媒体见面会。“电影里我们都不像成熟大人，所有男性角色都像小孩，而这个戏里最有少年感的就是曹保平导演，他是拍摄现场思路最开阔，最不按常理办事的。”主演郭麒麟这样回忆剧组生活，而曹保平说：“整个片子我们希望拍得稍微夸张一点，就是比正常现实主义的表演稍微多那么一点点，会更好玩和更有意思。”

天津故事，黑色幽默

《脱缰者也》是继电影《追凶者也》后，曹保平时隔八年的“者也”系列新作，不过这位上影节老朋友自言这次想拍点“不一样的”。和之前狠戾的犯罪片相比，新片主打黑色幽默，曹保平阐释说：“‘黑色幽默’这个词可以拆分成‘黑色’和‘幽默’两个方向，黑色是犯罪元素，是小人物的命运；幽默是喜剧向的，但和一般意义上的喜剧不一样。选择这个题材，是因为天津这个地域容易产生幽默诙谐的、高级的东西。”聊到故事的缘起，曹保平说：“最早我有这么一个故事，剧本是用天津方言写的，因为我从小觉得天津话、天津快板、天津段子，很好玩，非常逗。但也很奇怪，一直少有人拍天津这块地方的东西。有这么一剧本，正好碰上天津籍演员，因缘际会在一起。然后我说，我们凑一起，把这个戏拍了。”

在领衔主演郭麒麟的印象里，这个故事显得更浪漫一些：“那会儿跟曹保平导演合作《边水往事》，当时看到西南演员能用自己家乡话表演，心里很羡慕。我跟导演说，我们天津方言也很有特色，你什么时候拍拍我们这的故事？结果导演回答我，‘你还别说，真有这么一事’。”那年郭麒麟生日，他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是制片人发来的《脱缰者也》的剧本，回想起这样的邀约方式，郭麒麟说，“导演特别浪漫。”

满满津味，但有苍凉

于是，观众昨天看到的《脱缰者也》以全程天津方言为对白特色。身为舅舅的马飞（郭麒麟 饰）是个内心没长大的“熊孩子”，带着外甥（胡朗荃 饰）卷入一场啼笑皆非的冒险，和另外几个同样不靠谱的大人一起，在荒诞的“脱缰之旅”过程中，逐渐揭开每个人物背后的情感疮疤。电影中，马飞因成长环境中爱的缺失，始终困在“未长大的少年”状态，试图用荒诞的方式填补内心空缺；而被绑架的外甥虽年幼，却以孩童的纯真视角，意外成为照见成人世界的镜子。也就是说，在一段段天津味十足的插科打诨对话里，曹保平以标志性的多线叙事，在黑色犯罪的外壳下，剥开家庭关系中被忽视的情感纽带。导演甚至不吝啬地剖析自己：“影片中各种人物仿佛从儿时记忆中走出，甚至能在亲戚中找到‘原型’。”这让他更能“丝滑”入戏。

甚至可以说，虽然津味满满，片中小演员胡朗荃也赞叹，电影里的天津人都非常传神，“跟我身边的天津人性格和说话方式都一样”，但曹保平镜头下的天津，在保留了津味的戏谑与浑不懔之外，又拍出了一种独特的西部气质的苍凉感。这种全新的天津面貌的呈现，让“地道天津人”郭麒麟也感到神奇：“合作这两个月里，我见识到很多我从来没见过的天津的样子。第一次去大港，看到油田、盐场。这个电影全程在天津拍，我很感谢曹导让我看到天津的更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