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时间是刷短视频还是阅读古籍？不少人会选择前者，更轻松、门槛更低，但是以后有望两者兼得——刷短视频的同时，就把古籍看了。9月23日，在2025北京文化论坛“城市文化：新科技提升公共文化品质”平行论坛上，专家学者发表了诸多新颖的观点，众多令人耳目一新的阅读方式正在悄然出现：可以向虚拟孙悟空、猪八戒提问的《西游记》，能搜索每个朝代宰相的智慧化古籍平台，把古籍内容制作成浅显易懂的短视频……

在这场文化和科技相向而行的论坛上，除了有人工智能、VR、虚拟阅读等前沿科技，还有部市联手推动的成果发布。其中，成果发布内容为中华古籍智慧化服务平台上线发布，该平台已发布1.2万余种、12万余册古籍数字化资源。

9月23日，在2025北京文化论坛“城市文化：新科技提升公共文化品质”平行论坛上，新加坡国家图书馆馆长、国际图联国家图书馆委员会秘书杨加玲发表精彩观点。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摄

国家图书馆党委书记、副馆长陈樱：

国家图书馆党委书记、副馆长陈樱表示，图书馆是工作、生活、学习之外的重要空间，其高度的开放性和普惠性成为公众平等获取知识资源不可替代的场所。随着新技术的发展，尤其是互联网、机器人、人工智能、数字人等技术和设备的广泛应用，图书馆的阅读空间正在以全新的面貌呈现，比如具备实时展示、自助借还、架位导航功能的智能书架、智能书柜。图书馆还依托VR、AI、数字孪生、全息影像等现代信息技术构建虚拟场景，实现高保真数字内容建设和沉浸式虚实结合体验。“相信很多在北京的朋友都去过城市图书馆，那里除了新颖漂亮的建筑造型外，还打造了全新虚拟阅读空间，构建沉浸式阅读与学习场景，读者可以创建个性化虚拟角色与他人实时互动交流。”

科技不仅让读者阅读更加方便，也让更多的古籍从库房“走”出来，成为线上阅读资源。陈樱介绍，在本届文化论坛上，国家图书馆将发布”中华古籍智慧化服务平台”。这个平台将古籍中的人名、地名、官职、区域等进行加工。“比如我想查询宰相这个官职，在这个平台上，任何一个朝代的宰相都将得到呈现，每一位宰相在典籍中有何记载、有哪些史实，都可以非常方便地查询到。”陈樱介绍，这一系统面向全国公众免费开放。

她同时表示，该平台由国家图书馆牵头，联动全国古籍收藏单位共同建设，为社会公众提供开放共享、全面多元的古籍资源和科技赋能、便捷高效的古籍领域智慧服务平台。“大家将古籍资源汇聚到一起，打造这样一个智慧化服务平台。因为古籍非常多，所以我们还需要时间逐步去完善。”

那么图书馆中大量的专著等书籍是否也可以放进类似的智慧化平台，方便全国读者在线上就能获取资料？陈樱对新京报记者表示，之所以选择古籍开展智慧化服务平台建设，主要是因为专著等涉及版权问题，“我们在建设智慧图书馆的过程中，也在想办法搭建平台，读者在这个平台上通过付费的方式来阅读这些专著。要实现这个想法，就需要在著作权法的框架下开展，需要一个联合机制。我们希望努力搭建起这个平台。”

近年来，手机阅读、听书、短视频等成为大众获取信息的新方式。陈樱说，为适应这个趋势，图书馆也在积极拥抱技术发展，“许多人担忧过度沉迷短视频这种方式，会影响人们开展优质阅读、深度阅读的时间。这一现象为阅读推广服务带来挑战，这也是我们必须面对的问题。”

她表示，图书馆行业开始尝试利用短视频浅显易懂的传播优势，发掘古籍等有一定阅读门槛的内容制作成短视频。“技术为内容赋能，我们用大家愿意接受、乐意接受的方式请大家‘走进来’，了解古籍。但是如果要真正普及、研究古籍，不能完全依靠这样的方式，它只是引领和路径。”图书馆的努力方向是通过技术手段帮助和引导读者不断突破知识边界，探索更加广阔、更有深度的未来，“我相信技术与阅读融合的道路依然充满机遇和挑战。”

清华大学中国发展规划研究院院长杨永恒：

需要培养既懂文化又懂技术的复合型人才

数字文化是此次论坛上多位专家关注的话题。清华大学中国发展规划研究院院长杨永恒认为，数字文化是随着数字技术发展而产生的数字社会特有的文化形态，也是现代信息技术为人类创造出的全新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一方面，数字技术在文化领域延伸和扩散，使文化产品的创作、生产、展现、传播和消费具有显著的数字特征，丰富了文化展现样态，显著提升了文化传播效能。另一方面，数字技术重构人类生产生活方式，使网络空间成为与现实世界并存的人类活动新场景，塑造人与人之间、人与机器之间交往的范式、规范、道德和伦理，衍生出新的文化形态。

“我们每个人既生活在现实的物理空间，又生活在虚拟的网络数字空间。”他说，数字空间的文化形态跟现实空间不一样，不可能照搬现实世界的做法，这就需要重新建构数字空间的规则、秩序和文化生态，重塑数字空间的价值观、道德观、伦理观、世界观，以规范网络空间的个体行为，树立积极向上的健康网络空间。

他强调，要推进数字文化繁荣发展，须立足人的发展、坚持社会效益优先，以价值理性驾驭工具理性，重新审视数字技术的进步带来的数字文化发展，促进“科技向善”，让数字文化惠及全人类。

文化数字化面临哪些难点？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他表示，要在数字技术和文化发展之间搭建桥梁。“懂科技的人不见得足够了解文化，而文化领域的从业者也未必了解如何引入高科技。目前需要培养既懂文化又懂技术的复合型人才。”他同时提到，文化总体上是强调社会效益优先的行业，对文化经济效益的发掘力度还不够大。“应该鼓励企业去挖掘数字文化的市场机会，让企业能够找到合适的切入点和盈利空间，从而有积极性去参与数字文化建设。”

他认为，政府应该加大文化数字基础设施的投入力度，以更加广泛的数字技术应用赋能文化服务供给。“传统线下形态的公共文化服务，在服务可及性和服务效率方面都不是太高。现在老百姓人人都有手机端，通过云平台、数字化服务等方式，可以让优质文化产品和服务更好地直达基层、直达普通老百姓。”

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院长向勇：

AR可以帮助传统公共文化服务

文化科技融合，如何来促进北京全国文化中心建设？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院长向勇带来了他的分享。“关于促进文化和科技双向奔赴，近年来，从中央到地方都有很多尝试。在这方面，北京发挥了首善之区先行示范的作用。”

北京拥有非常好的科技资源、人才资源、教育资源，也拥有大量文化科技领域的创新企业。北京还有非常好的文化消费场景，文化科技融合的新型消费业态大量涌现。

他认为，北京需要创造更好的机制，通过“科技教育人才一体化”推动文化与科技深度融合，“在人才培养、创意整合等方面，北京还可以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谈及新科技提升公共文化品质，他建议，通过VR、AR等虚拟技术推动传统公共文化服务更深入、更有互动性地进入日常生活，进入各个年轻阶段的受众群体，增强人们在公共文化空间的感受度、接受度和满意度，这也是公共文化服务传承、保护、活化的有力举措。“科技是手段，要服务于文化内容的表达，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坚持一套文化与科技融合的有效评价机制。”

新加坡国家图书馆馆长、国际图联国家图书馆委员会秘书杨加玲：

《西游记》打造成漫画形象“智聊书”

在文化建设中，新技术的应用为读者们创造了新的学习体验。新加坡国家图书馆馆长、国际图联国家图书馆委员会秘书杨加玲举例说：“我们将一本讲述新加坡数百年历史的书籍，应用机器人学习、AI等方式，打造成一本‘智聊书’，老师在课堂中可以更加方便地教授给学生们。”

“智聊书”不仅仅是书那么简单，经过前期的测试，它还实现了与读者的对话功能，年轻的读者向这本书提出问题，便可更加直接地获得答案。目前，这本“智聊书”有两个版本，一个是可以直接对话的APP版本，另一个是线上网络版本。杨加玲说：“通过与‘智聊书’聊天，我们让更多读者愿意阅读这本书，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

她同时谈到，《西游记》在新加坡也成了一本拥有漫画形象的“智聊书”，“孙悟空、猪八戒这样的形象在屏幕上广受孩子们欢迎。在‘智聊书’中，孩子们可以向孙悟空、猪八戒提问题：你是谁？你有什么故事？这本书可以让孩子们用两种语言进行互动，在孩子和家长中很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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