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隆汇9月16日丨中润光学(688307.SH)在投资者互动平台表示,公司主要从事精密光学镜头的设计和生产,光学镜头应用广泛,是各类人工智能设备视频、图像等信息的入口,公司可以为各类客户提供光学镜头产品的定制开发和量产服务。公司目前暂无产品应用于苹果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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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冯晓楠遇害的第六个年头,忌日这天,下起了小雨。
冯建业没有出门,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坐在那张掉漆的木桌前,看着桌上女儿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晓楠,梳着马尾,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像个小太阳。
时间没有抚平任何伤痛,反而像一把钝刀,日复一日地,在他的心上反复切割。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痛楚。
六年前那个同样下着雨的午后,两个警察敲开他家门的场景,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一遍遍地回放。
“……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女儿,在城郊的芦苇荡被发现了。她……”
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清了。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他,一个高级工程师,一个曾以为能为女儿撑起一片天的父亲,在那一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楠楠……”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想要触摸照片上女儿的脸,却又停在了半空中。
是时候,该走进那个封存了六年,他一直不敢触碰的房间了。
女儿晓楠的房间,门上挂着一个“闲人免进”的卡通牌子,是她上高中时自己画的。
冯建业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迟疑了很久,才轻轻转动。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是打开了一段尘封的时光。
房间里的陈设,还和六年前一模一样。书桌上,摊着一本翻开的《百年孤独》;衣柜门半开着,能看到里面挂着的、她最喜欢的那条碎花连衣裙;床头的墙上,还贴着一张当红歌星的海报,如今也已泛黄。
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尘埃,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中飞舞。
冯建"业缓缓地走进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他走到书桌前,指尖轻轻拂过那本书。书页里,还夹着一枚枫叶形状的书签。他记得,那是有一年秋天,他带晓楠去香山,她捡回来的。
她说:“爸,等枫叶再红的时候,我们还一起来,好不好?”
可枫叶红了六次,那个爱笑的姑娘,却再也没有回来。
他不敢再看,强迫自己开始动手整理。他怕自己再多待一会儿,就会彻底崩溃。
他将书桌上的书一本本收起来,用绳子捆好。又将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纸箱。
这些遗物,他打算全部捐出去。留着,只是徒增伤感。
当他整理到床底的一个旧书包时,他的手,在书包的夹层里,触碰到了一个坚硬冰冷的小东西。
是一部很老旧的手机。粉色的翻盖手机,外壳上还贴着几张可爱的卡通贴纸,充满了那个时代的印记。
这是晓楠上大学前,用的第一部手机。后来换了新的智能机,这部旧的,就被她随手扔在了书包里,再也没管过。
他握着这部手机,像是握住了女儿生命中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他摩挲着上面已经有些磨损的卡通贴纸,仿佛还能感受到女儿指尖的温度。
他捏着手机,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李浩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桌上的案卷,已经堆得像座小山。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浓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身后文件柜的最上层。
袋子上,没有标签,只有一个用黑色记号笔写的、已经有些褪色的编号:A-0811。
六年前的今天,他也是这样坐在办公室里,接到了报案电话。
一个花季少女,在城郊的芦苇荡里,被人发现。
受害人,冯晓楠,十九岁,重点大学一年级学生。品学兼优,性格开朗,社会关系简单得像一张白纸。
现场没有挣扎痕迹,没有目击者,除了几枚无法进行有效比对的模糊鞋印外,几乎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法医鉴定,女孩死于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是前一天晚上。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当时的男友——孙伟。一个同样优秀的、家境富裕的同校师兄。
据同学反映,案发前几天,两人似乎闹了别扭,有过争吵。
可当李浩带队找到孙伟时,他却提供了一个堪称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案发当晚,他正在千里之外的首都,参加一场全国性的学术竞赛。从机票、酒店入住信息,到现场照片、视频,以及数十名参赛师生的人证,整个证据链,完整得无懈可击。
他们排查了冯晓楠身边所有的人,调查了无数的监控录像,走访了上百名群众,可最终,一无所获。
这个案子,就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李浩心上,一压,就是六年。
他至今都记得,当他去通知冯建业时,那个高大的、坚强的男人,在一瞬间垮掉的样子。那种眼神,充满了绝望和质问,像一把刀子,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李队,李队?”一个年轻警员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南区工地发现一具无名尸,局里让咱们马上出现场。”
李浩站起身,拿起外套,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黄色的文件袋。
新的案件,永远在发生。而那些被尘封的旧案,只能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一丝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微光。
冯建业的生活,因为这部旧手机的出现,起了一丝微澜。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疯狂地在他心里滋长。
他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还存着女儿的照片,是不是还有她和同学朋友们的短信。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再多靠近女儿一点点。
那种老式的翻盖手机,用的还是最原始的圆孔充电器。在如今这个Type-C接口一统天下的时代,想找一个那样的充电器,无异于大海捞针。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揣着那部手机,开始了“寻宝”之旅。
“师傅,有这种充电器吗?”他把手机递给一个年轻的店员。
“大叔,您这是哪个博物馆里淘出来的宝贝啊?这手机,比我年纪都大。没有没有,早就不产这种充电器了。”
冯建业又接连跑了好几家品牌专卖店,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带着善意嘲笑的回答。
他不死心,又根据手机上的品牌,在网上搜索。
网上倒是有几个卖家在卖,但都远在千里之外,等快递寄过来,至少要三四天。
一种莫名的焦灼感,催促着他,让他必须立刻、马上,就把这部手机打开。
他像个偏执的疯子,在岚州市的大街小巷里,一家一家地问。
从早上,一直找到下午,他几乎跑遍了半个城市,问了不下三十家店。腿,像灌了铅一样沉。心,也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在一条老旧的巷子深处,看到了一家毫不起眼的、挂着“电器维修”牌子的小店。
店面很小,里面堆满了各种废旧的电视、风扇、收音机,像个垃圾回收站。
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师傅,正坐在一堆零件里,专心致志地焊着一块电路板。
老师傅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接过手机。他没有像别人那样发笑,而是很认真地看了看手机的型号和充电口。
“哦,这种啊……”他沉吟了一下,“你等等,我给你找找。”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墙角一个巨大的、装满了各种电线和插头的纸箱前,弯下腰,开始在里面翻找起来。
他看着老师傅在那个“垃圾堆”里,耐心地、一根一根地翻找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缓慢。
大概过了十分钟,老师傅直起身,手里举着一根黑色的、沾满了灰尘的充电线。
就是那个他找了一整天的、小小的圆孔插头!
“是!是!就是它!老师傅,太……太谢谢您了!”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谢啥。”老师傅摆了摆手,笑了,露出满口黄牙,“一根线嘛,也不值钱。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在这儿充会儿电,看看还能不能用。”
冯建业连声答应着,看着老师傅把充电器插在墙上的插座上,然后,将那个小小的圆孔,对准了手机的充电口,插了进去。
手机屏幕上,一个小小的红色电池图标,亮了起来。
那一抹红色,像一簇火苗,瞬间点亮了冯建业整个灰暗的世界。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图标,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能充电。”老师傅笑着说,“看样子,这手机的底子还不错。你先在这儿坐会儿吧,估计得充一阵子。”
冯建业木然地点点头,在旁边的一张小板凳上坐下。
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经被那个小小的红色图标给吸走了。
维修店里,只有老式电风扇“呼呼”的转动声,和老师傅偶尔敲敲打打的声响。
他想起,这部手机,是他用自己攒了三个月的工资,给刚考上高中的晓楠买的。
他把手机递给女儿时,她高兴得又蹦又跳,抱着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口。
他还记得,女儿第一次用这部手机,给他发来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他当时一个大男人,看着那三个字,眼眶都红了。
后来,女儿上了大学,换了更时髦的智能手机。这部旧手机,就被遗忘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回到了他的生命里。
他不敢去想女儿,因为每一次想念,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
他不敢去碰女儿的东西,因为每一件物品,都连接着一段他再也回不去的、幸福的回忆。
可现在,这部手机,却像一把钥匙,强行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心门。
想念女儿的笑,想念女儿的声音,想念她撒娇时,拉着自己胳膊摇晃的样子。
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更久。
屏幕上,那个小小的电池图标,已经变成了绿色。
他跟老师傅道了谢,付了钱,然后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手机和充电器,揣进了怀里。
回家的路上,他的脚步,是这六年来,从未有过的轻快。
好像那个爱笑的姑娘,就在家门口,等着他回去。
回到家,冯建业反锁上门,拉上了所有的窗帘。
屋子里,瞬间变得昏暗,只有一盏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他坐在桌前,将那部粉色的翻盖手机,郑重地摆在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食指,在那个小小的、圆形的开机键上,用力地按了下去。
一阵略显刺耳的、充满年代感的开机音乐响起。紧接着,一个像素化的卡通动画,在屏幕上跳动。
屏幕的壁纸,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张女儿的自拍照。照片上的晓楠,对着镜头,俏皮地比着一个剪刀手,笑容灿烂得,仿佛能融化整个世界的冰雪。
冯建业伸出手,颤抖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脸。
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砸在了手机屏幕上。
这六年来,他第一次,这样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
他擦干眼泪,开始颤抖着手,浏览这部手机。
他点开相册,里面,全都是女儿的自拍,和她跟同学们的合影。每一张照片,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他又点开通讯录,第一个,就是他自己的号码,备注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他点开短信箱,里面,大多是一些同学朋友间的日常闲聊,和一些运营商的垃圾短信。
他一条一条地翻看着,看得无比认真,仿佛在阅读一篇旷世奇作。
他想把女儿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深深地,刻进自己的脑子里。
没有线索,没有异常。只有一些属于一个普通女孩的、再也平常不过的日常。
竟然会指望,从一部被遗忘了七八年的旧手机里,找到六年前那桩悬案的线索。
手机,突然在他手心,猛烈地、毫无征兆地,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方,一个信封形状的图标,闪烁着,弹出了一个通知栏。
那两个字,让他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那部小小的手机,再也拿不稳,“啪”的一声,从他无力的指间滑落,掉在了木地板上。
他只是浑身僵硬地,死死地盯着地板上的那个小东西,嘴唇哆嗦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许久,他的喉咙深处,才挤出一个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