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chinatimes.net.cn）记者石飞月 北京报道

自动驾驶产业正面临“故事疲劳”的困局：尽管技术概念已热炒多年，但普通消费者能真切体验到的商业化服务仍然有限，行业亟需突破“叫好不叫座”的发展瓶颈。近日，自动驾驶头部企业小马智行、文远知行发布的2025年一季度财报显示，他们仍处于“增收不增利”的窘境，亏损额远超营收规模，折射出整个行业当前“高投入低回报”的普遍现状。

想要实现持久发展，自动驾驶企业必须证明其商业化能力，用实实在在的业绩说话。业内人士分析指出，当前亏损主因在于市场规模尚未形成规模效应，但长远来看，随着政策法规的逐步完善、市场接受度提升以及技术迭代带来的成本下降，行业有望迎来盈亏平衡的拐点。

Robotaxi贡献度攀升

2025年第一季度，文远知行与小马智行的财报数据变化趋势呈现多处一致，如营收增长、Robotaxi贡献度攀升等。

营收方面，文远知行一季度营收为7244万元，同比增长1.8%；小马智行一季度营收为1398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02亿元），同比增长12%。

营收取得增长，与来自Robotaxi业务的收入大涨有很大关系。一季度，文远知行Robotaxi业务收入为1610万元，实现显著增长，占整体收入的比重达到22.3%，收入占比同比提升10.4个百分点；小马智行Robotaxi业务收入为1230万元，同比增长200%，乘客车费收入同比增长800%，北上广深Robotaxi已开启公众收费运营，商业化运营总面积超2000平方公里。

虽然从营收规模来看，文远知行仍落后于小马智行，但其Robotaxi业务的收入已经高过小马智行。这源于两家公司Robotaxi的业务规模存在一定差距，目前，文远知行自动驾驶车队规模持续扩大，全球已超1200辆，小马智行预计年底车队规模将达千台。

“在中国市场，自动驾驶的商业化进程已走在全球前列，产业化成熟度较高，”文渊智库创始人王超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随着小马智行、文远知行、萝卜快跑等头部自动驾驶企业的技术逐渐成熟，Robotaxi的试运营范围不断扩大，公众接受度也在稳步提升。

“当前自动驾驶普及的关键突破点是法规政策，但我们已经看到各地的法规政策都在快速推进。”文远知行方面对本报记者说。

好在，王超指出，从近两年的实际运营数据来看，当前自动驾驶车辆的事故率处于可控范围，尚未出现恶性人身伤害事件，这一进展使得资本市场、行业以及普通民众对自动驾驶技术的信心不断增强，市场前景逐步明朗。百度创始人李彦宏今年曾直言，从萝卜快跑的实际记录来看，出险率仅为人类驾驶员的1/14。小马智行方面则向《华夏时报》记者透露，该公司实现了超过人类驾驶10倍的安全性。

成本有待进一步下降

尽管营收与Robotaxi的收入规模在增长，自动驾驶仍然处于初期高投入低回报阶段，文远知行和小马智行这两家代表性企业也难逃亏损的问题。

数据显示，文远知行2025年第一季度经调整后的净亏损为2.95亿元，小马智行净亏损为3738万美元，相较于上年同期都有所扩大。

造成亏损的一大因素是成本高企。记者注意到，文远知行一季度研发费用为3.26亿元，销售费用为1393万元，管理费用为1.24亿元。而小马智行，一季度经调整研发费用为4058万美元，经调整销售、一般和行政费用为876万美元。

这两家企业正通过多种方式积极降低成本。小马智行在官方公众号披露了一部分数据，如第七代Robotaxi降本的自动驾驶系统套件成本较上代下降70%，车载计算单元较第六代下降80%，激光雷达较第6代下降68%，全球首个面向L4级无人驾驶Robotaxi的车规级方案，域控制器体积、重量、功耗、成本较上一代降低50%-80%。

文远知行方面则向本报记者透露，该公司主要从软件、硬件和运营三方面降本。“我们搭建了自动驾驶通用技术平台——WeRide One，一个平台打通万千场景，一套算法适配多个产品，实现大幅度的软件降本；通过前装量产、供应链管理，实现硬件降本；随着纯无人运营的范围和车队规模不断扩大，运营成本也将随之大幅降低。”

降本的另一大关键因素是规模化。“目前，行业仍处于线性增长阶段，但如果头部企业能在出租车或乘用车市场拿下1%的市场份额，自动驾驶将迎来爆发式增长，迈入真正的商业化阶段。”王超说。

未来，整个产业的成本问题有望逐渐缓解。据咨询公司弗若斯特沙利文的数据，按人民币计，2019年载人出租车成本为1.7元/公里，Robotaxi成本为23.3元/公里；2023年，载人出租车成本小幅上涨至1.8元/公里，Robotaxi成本则降至4.5元/公里。弗若斯特沙利文预计，2026年Robotaxi成本将进一步降至2.1元/公里，到2030年降至1元/公里，远低于载人出租车的成本。

规模化落地加速

文远知行和小马智行当前正在为扩大规模积极扩宽消费渠道和市场。

消费渠道方面，今年，小马智行与腾讯云达成战略合作，打通微信等应用Robotaxi入口，触达中国超十亿用户；文远知行同样与腾讯云签署深化战略合作协议，双方将共同推进L4级自动驾驶Robotaxi的规模商业化运营，在微信端内的“出行服务”、腾讯地图等应用中，接入文远知行的Robotaxi服务。

市场方面，除了深耕国内市场，文远知行与小马智行都在积极开拓海外市场。本月，小马智行与Uber达成战略合作，Robotaxi车队今年接入Uber平台，合作将率先在中东落地；文远知行不仅与Uber达成行业史上最大规模Robotaxi合作计划，双方计划未来五年新增15座城市，规模化部署Robotaxi，覆盖欧洲、中东等国际市场，还获得了Uber1亿美元投资。

不过，相较于国内市场，海外市场的情况更为复杂。文远知行方面告诉本报记者，海外市场差异较大，不同地区间既有共性问题，也有特殊性问题，“如欧洲市场法规成熟、监管严格、数据与安全审查尤为严苛，应对方式就是寻找本地合作伙伴，协同做好数据收集、存储和使用的本地化；东南亚市场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并存，数字化改革快但法规迭代不均，会优先选择新加坡等监管清晰的国家作为区域中心，快速形成示范效应。”

小马智行方面也表示：“自动驾驶出海需要快速熟悉、了解目的地国家、地区的文化、政策，尽可能在无需对技术和产品做较大调整和改动的情况下，保证产品符合当地需求。尊重当地的习惯、政策，真正融入当地，才能可持续地发展扩大业务。经过几年发展，L4级自动驾驶技术的泛化能力快速提升，使其在新城市、地区落地时长和难度大大降低。”

目前，文远知行是全球唯一同时拥有中国、阿联酋、新加坡、法国、美国五国自动驾驶牌照的科技企业，已在全球10个国家30个城市开展自动驾驶研发、测试及运营；小马智行则已经在中国、美国、卢森堡和韩国取得牌照。

责任编辑：黄兴利 主编：寒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