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中华医学会、中国医师协会更悠久的国际医学协会(IMA)由法国医生亨利·吉特拉克提议,于1867年成立。旨在促进全球医学界沟通合作、共享医学知识,为各国医学专家提供交流平台,其核心活动是国际医学大会,1880年《柳叶刀》(Lancet)首次提及该协会。
1867-1913年是国际医学大会的黄金时代,从巴黎到伦敦,汇聚了路易·巴斯德等顶尖医学家,推动了微生物学等领域的革命性进步。1914年一战爆发,原定于1917年的第18届大会取消,IMA组织框架消散,职能后被WHO、WMA等取代。
此后一个多世纪,医学领域专业化细分,但缺乏IMA式的跨学科整合交流。21世纪以来,尤其是COVID-19疫情后,全球医学界反思,顶尖专家发起复兴IMA倡议,以应对全球性健康挑战,重启跨领域对话。
巴黎的秋雨总是带着药水与旧书卷的气息。1867年,亨利·吉特拉克站在医学院拱门下,望着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倒映的煤气灯光,恍惚看见无数双医生的手在光影间传递着柳叶刀与听诊器。这个留着普鲁士式络腮胡的阿尔萨斯人,总爱用指尖轻叩黄铜怀表盖,仿佛在计数人类病痛与救赎之间的毫厘之差。
“医学不该有国界,”他在普西咖啡馆对同行们说,银匙搅动咖啡的涡旋里沉浮着肉桂屑,“就像塞纳河不会在巴黎城墙前转向。”桌对面坐着年轻的英国医生亚瑟·柯南·道尔,正用铅笔在菜单背面画菌丝状纹路——后来人们才知道那竟是链球菌的雏形。
国际医学大会的第一次集会设在巴黎天文台旧址。穹顶下悬挂着维萨里《解剖学》中的血管脉络图,被煤气灯照得如同悬浮的红色星云。巴斯德演示狂犬病疫苗时,突然将玻璃瓶砸向墙壁:“先生们,看不见的微生物正在改变可见的世界!”飞溅的液体在幕布上留下永恒的水痕。李斯特的无菌术报告则让全场寂静,唯有手术器械在丝绒衬布上排列的脆响,如圣堂钟声般庄严。
那些年的会议总氤氲着特殊的气味:1891年柏林会场飘着石碳酸与雪茄烟的博弈,1905年里斯本的海风裹挟着甲醛与橙花香的交织。最传奇的是1913年伦敦大会,科赫的弟子们带来刚果河流域的疟蚊标本,装在维多利亚式玻璃匣中,像黑宝石镶嵌的胸针般在与会者间传递。合影时七十三位诺奖得主站在台阶上,白大褂下摆被泰晤士河的风吹成无数振翅的白鸽。
然后战争来了。1914年8月,慕尼黑大会筹备处的日历永远停在“距开幕还剩23天”。装着会议论文的橡木箱被改作军用药械箱,扉页上的拉丁文摘要渐渐被碘酒浸成紫罗兰色。战后有人在科隆旧货市场发现镶象牙的会议纪念杖,柄端镶嵌的各国医学图腾已剥落成模糊的泪滴状。
新世纪的大流行重新点燃了某种古老记忆。2023年,日内瓦万国宫的地下档案室,年轻流行病学家玛尔塔·施耐德发现一卷羊皮纸——吉特拉克亲笔写的协会章程附录,最后一行小字写道:“当人类再度被看不见的敌人围困,请重启跨学科对话的钟声。”
重启大会那日,全息投影重现了1881年的合影。现代医生们的虚拟影像与历史照片缓缓重叠,罗伯特·科赫的全息像突然转头对新冠病毒发现者说:“你看,我们始终在对抗同一种东西——无知。”人工智能生成的巴斯德补充道:“但爱的传染性远胜病毒。”
深夜散会后,玛尔塔独自走过涅瓦河畔。冰面上倒映着医学星座的辉光,从南丁格尔提灯到MRI的蓝色光涡连绵成银河。她忽然明白:医学的真正传承不在论文档案里,而在每个医生叩诊时的手温中,在那跨越世纪仍能共振的悲悯频率里。
晨光中,她看见吉特拉克的怀表静静躺在苏黎世医学史博物馆展柜中,秒针竟又开始走动。玻璃展柜倒映着当代医生们的白大褂衣角,如百年前一般洁白如初。 丁慧刚
第九届国际医学大会(1887)华盛顿 中华博医会成立
第七次 1917 广州 会长 G.J. Davenport 与中华医学会联合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