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雨夜的凌晨2点56分，欧盟领导人达成协议，通过金融市场借贷900亿欧元，以支撑乌克兰未来两年的需求。“我们做出了承诺，也兑现了承诺。”欧洲理事会主席安东尼奥·科斯塔得意地表示。

欧洲人又开了一场分裂的峰会

抛开表面说辞，背后的现实显而易见。欧洲各国政府数月来在公开和私下场合争吵不休，谁该为这笔费用买单的问题仍未彻底解决。

自二战以来，欧洲一直依赖美国的军事力量保卫自身安全。过去三年，自2022年2月起，乌克兰的防御也依赖美国的资金支持。今年唐纳德·特朗普重返白宫后终止了美国对乌援助，欧洲国家虽提高了自身贡献，但远不足以填补缺口。

因此，欧盟的核心国家不得不寻找新的资金来源。

德国总理弗里德里希·默茨与欧盟委员会主席乌尔苏拉·冯德莱恩早已想好筹资方式——动用被冻结在比利时银行的俄罗斯资产。过去两个月，他们试图说服其他领导人支持这一计划，即利用莫斯科被冻结的资金为乌克兰提供巨额贷款。

但比利时首相巴特·德韦弗坚决反对，担心若挪用主权资产援助基辅，普京可能采取法律行动或其他报复手段。

最终，正如美国媒体上月报道的那样，一个“备选方案”悄然出炉。当德韦弗再次否决动用资产的提议后，默茨退让了，转而支持通过欧盟联合借贷的备用计划，并在峰会最后时刻获得支持。

根据该计划，欧盟联合借贷将由欧盟预算担保，而预算资金来自成员国。未来这些俄罗斯资产可能被用于偿还贷款，但目前仍不明确。

毫无疑问，基辅急需这笔资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指出，乌克兰明年将面临720亿欧元的资金缺口。冯德莱恩在峰会前夕表示：“对欧洲安全最重要的行动，莫过于支持乌克兰的防御。”

然而，对于冯德莱恩等希望竭尽所能援助乌克兰的官员而言，许多欧洲国家仍不认同她的观点。

自普京全面入侵乌克兰以来，基尔研究所一直在追踪各国对乌支持情况。其最新报告揭示了欧洲国家在基辅财政支持上的巨大缺口。

本月早些时候的一份报告指出，2025年欧洲对乌新援助可能降至2022年战争爆发以来的最低水平，远低于填补美国撤出后空缺所需的金额。

与此同时，欧洲各国的援助力度差距拉大。法国、德国和英国虽显著增加了对乌援助，但北欧国家瑞典、挪威和丹麦在GDP占比上仍大幅领先。

基尔研究所指出，意大利和西班牙“贡献极少”。这种分歧在峰会前夕已显露无遗：南欧欧盟国家与比利时一道反对赔偿贷款计划，而德国和北欧国家则竭力推动该方案。

根据最终峰会协议，匈牙利、捷克和斯洛伐克完全不参与对乌克兰的资助计划。原本27国的欧盟，实际参与国只剩24个。

事实上，这本不必如此混乱。

至少从纸面实力来看，欧盟国家作为一个整体，经济实力远超俄罗斯。欧盟27国的GDP总和高达18万亿欧元，而俄罗斯的GDP仅为2万亿欧元。

即使不包括挪威和英国，乌克兰的欧洲盟友若真下定决心，也有足够资源击败普京。

然而，对乌克兰盟友而言更令人担忧的是，部分欧盟主要经济体的民众似乎已失去兴趣。一项针对五个西方国家1万名民众的民调显示，德国和法国受访者甚至比美国人更不愿继续为乌克兰提供资金支持。

在德国，45%的受访者支持削减对基辅的财政援助，仅有20%希望增加援助。在法国，37%希望减少援助，24%倾向于增加援助。

面对北欧国家对持续向乌克兰投入数千亿资金的疲惫，以及部分国家从未真正出力的现实，欧洲领导人本周选择了最容易的解决方案——即便做到这一点也异常艰难。